傍晚，斯捷奇金终于完成一天的工作下班了，今晚还有一位老朋友要叫他去喝酒，酒自然不是白喝的，这位老友大概是遇上了些小麻烦的。来到酒馆时尼古拉耶维奇已经摆好了啤酒和烤肉，斯捷奇金和对方寒暄了几句便坐了下来。

一开始尼古拉耶维奇并不着急开口，等到正餐结束，准备好的伏特加端了上来。斯捷奇金最近几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联盟的首都西伯利亚城出了乱子之后堪察加一直在调查，审讯部门的人手不够之后斯捷奇金作为部门主管自然免不了要亲自到一线和手下们一同工作。

“最近挺忙吧。”尼古拉耶维奇边说话边把酒杯递给斯捷奇金。

(资料图)

“你知道的，最近堪察加人手不够，有些次要的活交给警察处理了，”说话间尼古拉耶维奇把酒杯倒满了“你这次叫我出来喝酒什么事？”

“你最近辛苦了，给那帮家伙擦屁股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尼古拉耶维奇和斯捷奇金干杯后接着说“现在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静坐的这件事有点头绪了，目前在调查西伯利亚城方面的高校。”斯捷奇金自己倒了一杯酒。

第二份烤肉上来了，斯捷奇金埋头吃了起来，今天下班到现在他还没来及吃晚饭。尼古拉耶维奇静静地在一边喝着酒。

“话说你知道这件事的起因了没？”尼古拉耶维奇突然开口。

“咋回事？光顾着堪察加内部的事了，只是大概看了看报告，”斯捷奇金无奈地耸了耸肩“最近堪察加中层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就是因为这件事，首都卫队已经撸下好几个人了。”

“从起因开始给你讲吧，”尼古拉耶维奇喝了口酒之后又开了口“之前高加索州的大量农场在收获后产品堆积在仓库里没法卖出去，这你知道的，没有许可证的话产品没法跨州流通，刚好碰上约瑟夫派官员完成对农业部争夺，里面一团乱，许可证暂时发不下来。”

“这样，我还没来及看整件事的报道，”斯捷奇金边切着肉排边说“最近连我都得坐镇审讯工作现场。”

尼古拉耶维奇苦笑了一声“然后农庄觉得既然卖不出去就内部消耗掉，接过这时候农业部发文说私自使用农庄的产品是违法的，直接派警察进入现场维持秩序，我记得有的农庄和警察打起来了，就这一折腾，东西就放坏了，警察哪里有农庄的人知道怎么储存粮食啊，让后这事被几家个人媒体曝出去了，然后就炸锅了。”

“个人媒体那事我知道，我前几天刚审了一个记者。”斯捷奇金边吃饭边说。

“然后，据我从同僚那边打听的，当时维持秩序的首都卫队本来士兵和静坐人群都相安无事，结果……”尼古拉耶维奇凑到斯捷奇金面前“总指挥觉得这帮家伙一只在这里集会自己脸上难看，就……”

“这我就知道了，后面的事首都卫队的人提交内部调查报告了……”斯捷奇金把空盘子放到了手边“所以说，指挥官后来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你又不是不知道。”尼古拉耶维奇耸了耸肩接着冷笑起来。

“懂……不过，这是个好时机，”斯捷奇金拿过酒杯倒满一杯伏特加“赶紧召集人手吧，现在行动阻力最小。”

7月15日  联盟报早间新闻

713重大踩踏事件调查报告

7月13日发生在联盟广场的枪击及踩踏事件调查报告发布，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卫队士兵在紧张下误判对人群开火，子弹没有造成伤害但引发了连锁反应，使得其他卫兵开火最终引发了踩踏事件。现在已经对首都卫队的相关军官进行调查，后续报告将在下周发布。

伦比亚广袤的北部农垦区规模最大的城市是在独立战争后建立起来的切尔诺伯格城，他和大部分依靠地下城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城市相比切尔诺伯格是一座完全建立在地上的城市，这座城市。这座城市是西伯利亚联盟援建项目的一部分，本来哥伦比亚北部就是哥萨克人的聚居区，北部哥萨克人的生活方式不仅遗留了远征时期远征军团的影子，直到现在农垦区的生活习惯也在被西伯利亚联盟所影响着。

切尔诺伯格的南城区是主要功能是娱乐，那里高楼林立日夜不休。此时是午夜，南城区仍然灯火通明，维克多在一家开在楼顶的酒馆里等待着，此前收到的信封里字条上留的地址就是这里，支票有两张，一张是西伯利亚中央银行的，另一张则是一家叫做哥伦比亚银行的支票。维克多大概猜到了，这些东西是那位偶遇的千金给他准备的。

‘这样子看来，她的家人一定曾是高官，至少是委员会代表之类的。’

这样想着维克多看着窗外的风景，城市外围除了农庄外看不到别的东西，脚下是繁华的北部商业中心，而十几公里开外就成了农庄。酒馆很安静，此时刚刚有一批客人结账走人现在大部分座位是空着的。

米娅进来时很低调，她穿着一套便装，上身是短袖衬衫加上夹克，下身是一条长裤加上棕色的靴子，自从进入外交系统工作开始米娅就再次蓄起了长发。她走到维克多面前打了个招呼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了。

“你真的来了，”米娅拿起菜单看了起来“我看到支票被用掉了多少有点意外，还以为你不会折腾这么一下的，给你寄信纯属想碰碰运气。”

“我也好奇哥伦比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我明明住在边境却根本没有机会。”维克多也拿起了酒单。

“你没有等很久吧？本来打算把酒店一起定下来，不过实在不能确定你会不会来……”米娅翻到餐食一页“还习惯吗？来多久了？”

“这边和联盟也没什么区别，和我在联盟里长大的营地没太大的区别，”维克多已经点好了“话说你这一趟安排下来恐怕花了不少钱吧。”

“不要管钱的事了，我可能没法自由进出联盟，但在这里我是不会缺钱的。”米娅点了一杯伏特加和一份三明治。

“你一定是哪个高官的千金吧。”维克多将写好的便条递给了服务生。

“嗯……可是我老爹被抄家了，我能跑到哥伦比亚已经很幸运了。”米娅还不是很习惯随口扯谎。

“抄家……听你说话习惯应该是龙门人吧？”维克多点的啤酒送了上来“我是生在契丹城的，后来搬家了，我母亲是乌萨斯人，父亲是北辽人。”

“实际上我妈是维多利亚人……”米娅停下来想了一下好像这么讲会穿帮“我父亲是个军官，龙门帝国来的北辽人，不过我从小是在西伯利亚长大的。”

“不过……”维克多突然不知道再问点什么。

“喂，不许问年龄，这是个秘密。”米娅接过三明治放在手边。

“我知道的。”维克多说着喝了口啤酒。

“别干喝酒，吃点东西。”米娅把菜单递给维克多。

“这有点贵吧。”维克多打开菜单愣住了。

“我买单，你客气什么？”米娅耸了耸肩。

与此同时，思捷奇金和公孙朔也到了切尔诺伯格，两人选好住所后在旅馆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下来，这家旅馆座落在切尔诺伯格北城区开车到市中心要十几分钟。

公孙朔回到哥伦比亚之后多少感觉到了些熟悉感，思捷奇金在这座有着明显的远征军团色彩的城市里找到了些莫名的既视感。

“公孙朔，回哥伦比亚之后有什么感觉？”思捷奇金喝着咖啡。

“之前北方农垦区还没那么繁华，不过农庄没什么变化，”公孙朔看着窗外“话说这几天暂时没什么工作吗？”

“这次我们是来休假的，不用一直想着工作的事情了，”思捷奇金慢悠悠地喝着咖啡顺便又点了点心“对了，最近没什么急事别找米娅了。”

“怎么了？我就是记得前几天她要我查了个人的信息来着……”公孙朔看着窗外“然后……上校为啥这几天让我没急事不要找她？”

“你别坏她好事，”思捷奇金笑了笑“她最近……算了你好好休假吧，没事的话别去南城区就是了，这边也有集市可以逛。”

“先生，你知道怎么回事？”公孙朔越来越疑惑了。

“不是啥大事，我知道咋回事，”思捷奇金耸了耸肩“她都四五十岁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呢……”

“嗯……啥意思？”公孙朔仍然好奇“还有，上校都四五十岁了？”

“嗯，对啊，”思捷奇金点了点头“她身子长不大，留在十六岁到十八岁的状态长不大了，这个和她基因有关。”

“就是说……她是远征时代出生的？”公孙朔现在更关心年龄的问题。

“对啊，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思捷奇金打了个哈欠“很多人只看外表都觉得她最多二十多岁，谁能想到她经历过两场远征和一场大型战争了。”

“我只知道上校的年龄比看起来大，”公孙朔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不过上校她在战场上和生活里完全是两个人。”

“她是这样的，很多那个时代的军人是这样，”思捷奇金看着窗外点了点头“那个时代枪炮和战车都比人命值钱，她对同伴的生命是冷漠的，对自己也是……那时候远征军团信仰一种萨满教，米娅她也不例外。”

“你说的是风雪神教？我听说过的，那时候我还刚刚出生在契丹城，远征结束之后我就搬家到哥伦比亚了。”公孙朔点头。

“远征结束就没那么多人信了，主要是那些活过远征的老兵还信教。”思捷奇金已经将点心吃得差不多了。

“我爸妈在供那个的，说当时被分到后勤部队就是神明保佑，”公孙朔看向思捷奇金“我一直好奇那是什么。”

“好了，好好休息吧，明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好好度假……”思捷奇金把最后一块曲奇吃掉之后回房间了。

“阿尔法，为什么你要戴着眼罩？”维克多看着米娅的脸。

“我之前服役过，出了点意外，左眼瞎了，”米娅摘下了眼罩“是有装义眼，不过带着眼罩好像更美观一点。”

此时，桌子上已经有好几只伏特加的空瓶子了，跨过微醺的阶段之后两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维克多伸手要去触碰义眼，米娅没有躲闪。

“服役……所以说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维克多明显有点喝多了。

“训练的时候被炸弹炸伤的，”米娅将眼罩戴了回去“然后我就退役了。”

“军人好啊……”维克多趴在桌子上“我到年龄的时候没服兵役。”

“为什么？”米娅靠着椅背“有什么原因吗？”

“服役几年又做不了军官，还不如多写点歌有意思……”维克多此时有点半睡半醒。

“嗯……”米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阿尔法你大概是哪个高官的千金吧，”维克多拿起酒杯喝掉了最后一点伏特加“你参军大概更多是家里安排的晋升途径的一部分吧，当完兵就提军官，再离开军队当官员，做委员……”

说完话维克多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米娅独自走到了窗前。她当然什么都知道，她现在的身份还保留在原隶属的部队里，现在使馆和部队两方都在给她开工资。对米娅而言钱早就不是她担心的问题了，拿到自己的那枚远征勋章之后她就每个月都能拿到政府的远征军团老兵津贴，同时宣传部门一直在雇佣她这位战争英雄做宣传工作，每个月有固定工资，如果有相关工作则又能另外领到额外的工资，外交系统里面的工作是思捷奇金团长特意安排的，这也是她收入的一部分，总而言之米娅现在正在三家政府机构任职。

至于维克多说的，米娅也很清楚，没有自己的举荐，公孙朔就算能回到部队里面也只能先从一个基层士兵开始做起，没有三五年根本不用考虑晋升成为士官，更不用说直接进勘察加的内部部队，哪怕公孙朔真的是个很优秀的军人但这样的军人在西伯利亚联盟并不算稀缺。至于自己米娅更清楚，能带着荣誉活到现在纯属自己运气足够好而已。

“维克多，你还好吗？”米娅上前推了推维克多。

“嗯？”维克多只是挪了挪脑袋接着睡了过去。

“你把酒店订到哪了？醒醒。”米娅使劲推了推维克多。

“钥匙在我口袋里……”维克多说完就又睡着了。

维克多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喝醉后一头睡过去得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已经躺在旅馆的床上了。此时正在房间阳台上的桌子上，早饭已经放在桌子上了。维克多回过神来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放心，你昨天睡得比猪还死，”米娅坐在阳台上喝着茶“我除了把你送回房间之后就什么都没干。”

“昨天我直接睡着了？”维克多掀开杯子看了看。

“你还不信，我就是把你送回房间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米娅边说边吃着早饭。

“现在几点了？”维克多还没看到墙上的钟表。

“快中午了，我也是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的，等会儿中午吃点啥？”米娅又加满了茶杯“这边的餐馆我还挺熟悉的。”

北城区的集市里，米娅和维克多在一家小摊面对面坐着，米娅这时候有点担心公孙朔和团长会突然从哪窜出来这样恐怕就要很尴尬了。两人在一家烤肉店，这里主要是卖些驼兽的肉，烤肉已经上桌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吃边聊起来。

“想过来哥伦比亚办演唱会没有？”米娅边说边咽下了一块烤肉“在西伯利亚要办的话恐怕审批手续很麻烦的。”

“我们没法靠演唱会挣钱的，就是联盟里有合法认证的职业不包括音乐人，”维克多将一块排骨拿在手里“要是收了钱的话我们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一般我们会录磁带然后让熟人宣传。”

“那也挣不到钱吧？”米娅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去去就回……”

公孙朔本来今天休假出来随便逛逛，这几年切尔诺伯格迅速扩张成为了哥伦比亚北部最大的城市，起初切尔诺伯格只是北部农垦区里粮食、种子和农具交易中心，借助西伯利亚联盟投资地风口切尔诺伯格变成了哥伦比亚北部的商业中心。

今天上街闲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公孙朔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突然他觉得有人戳了一下自己的腰。

“上校？”公孙朔话没说完米娅便让他先闭嘴。

“你和团长都过来了？”米娅说话声音很小。

“没，思捷奇金先生他到度假村那里去了。”公孙朔还是很疑惑。

“你到别的地方随便转转，车费我出……”米娅边说边把一把零钱塞到了公孙朔手里“先别问那么多了，回头再和你解释……”

公孙朔懵逼地点了点头，米娅目送着他走远之后才放心回去。

“你干什么去了？”维克多吃着烤排骨“我已经买单了，你要是没吃饱就再加点……”

“哦……对了，这个你有印象吗？”米娅把一盘磁带递给维克多“你说起来磁带的事我才想起来。”

“他们把封面都留下来了……”维克多有点意外，磁带上贴着的纯黑色封面正式他的乐队的“你从哪拿到的？”

“最早是从朋友那里看到的，我觉得不错就自己想办法弄了一套，目前一套一共有……”米娅想了想“七份磁带，对，其实我是没想到会有机会遇见作者本人的。”

“确实很巧，话说这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乐队那边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维克多将磁带还给了米娅。

“好，什么时候走？”米娅又叫了一壶奶茶“对了，带上这个。”

米娅把一只信封交给了维克多，里面是包装好的吉他弦。米娅最早接触到磁带实际上是在勘察加的证物室里，米娅算是把磁带给顺走听的，不过米娅迷上这种前所未见的音乐也是个事实，在那之后米娅托公孙朔帮忙搞到了当时能收集到的同类磁带。

被调任回国后胡林一直在一家在地图上很难找到的小研究院工作，算起来他已经在这座偏远的研究院里工作了两个月多了，具体说研究院的位置比较接近高加索区的中心城区，这家研究院是主要处理大研究院来不及处理的大量数据的，庞大的电子计算机和机械差分机一同被安置在研究院里，这些机器不算是多新的型号，都是从别的研究院里淘汰下来才运到这里最后使用一次后就准备淘汰掉的。

“胡林院长，有封信给你。”助手敲了敲门将信从门缝里面塞进了房间。

刚才助手的声音把几乎要睡着的胡林又叫醒了，上前把信封捡起来后胡林拿着信坐回桌前拆开了信封。信封上印着政府机构的印章，不过是个几乎没怎么见过的部门，信封也用的是最为普通的种类，似乎这封信是故意做的这么低调的。

信的内容很简短：

西伯利亚联盟科学委员会寄

胡林研究院，经过委员会协商，决定将您调配到西伯利亚研究院任职，请从受到信件起次日回复并在一周内出发，无论同意与否请先前往西伯利亚研究院报道。

如有异议请在报道后于委员会协商

这种信胡林之前也见过，科学委员会的命令胡林本来也不想违抗更没什么异议，正好一直被困在这里连娱乐方式都一只手能数过来。抖了一下信封，一张车票掉了出来。

前往西伯利亚区的火车上，胡林上车之后按照车票上的位置坐了下来，那是一间独立的隔间，两个长座位相对放置在包间内，对面的人似乎现在还没有上车或者说这个位子根本就没卖出去，这样想着胡林上下打量着包间，头顶是行李架，两个座位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列车中间停在了一个小车站，上车的旅客不多，一阵脚步声之后车厢里就再次平静了下来，这期间胡林对面的位子上来了一名乘客，对方看着是个青年，女孩子，白色的长发刚刚到肩膀的长度，看起来是精细打理过的样子，衣着上对方的服装很是干练但看布料这身衣服绝对不便宜。

“米娅，好久不见了，话说你不是最近还在哥伦比亚工作吗？”胡林一下子认出来了米娅。

“说来话长……胡林，你看到信了对吧”米娅说着把份文件递给了胡林“先看完，不懂得我再给你解释。”

“这是……”胡林忐忑地接过文件翻开“这是……”

文件上标题写着：

后勤工作 其一

再往下看，摘要内容：

目标：寻找有途径将重装备储存在西伯利亚区和罗斯格勒区而不会引起勘察加怀疑的官员。

文件只有一页，内容不多，胡林看完后就算自己平时不怎么参与政治方面的活动也回过味来了，他一时不知道米娅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是怎么回事……”胡林终于打起勇气抬头看着米娅的眼睛。

“字面意思，事成之后你会获得西伯利亚研究院的最高委员会成员席位，”米娅拿回了文件“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你……你也知道，勘察加……”胡林不知道再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同意的话我们就接着聊，你要是没胆子我也不为难你。”米娅严肃地看着胡林。

“还是要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胡林还在犹豫。

“出了事我有办法把你捞出来。”米娅的声音很小只够两个人听到，语气坚定。

“从勘察加捞人……”胡林并不敢相信。

“再多的事情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米娅看着窗外“你慢慢考虑，如果说你愿意合作的话，就告诉管理部门，你希望在后勤部门工作，不同意的话就选一个最适合你的实验室加入就好了，我到站了，你还有时间考虑。”

列车再次到站停车，米娅带着文件走出了包厢。

弗拉基米尔洛维奇从车厢的窗户里面看着窗外，距离到站还有十几分钟，他的手边放着一只公文包，双手则一只手握着点火器的控制开关另一只手则是时钟没有远离腰间的枪套。列车接下来要经停的是一个小到几乎被遗忘的车站，辆列车进站时弗拉基米尔洛维奇看到了车站里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女孩没带行李。

列车要在此站停留二十分钟，弗拉基米尔洛维奇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自己的包间门口，米娅推开门后先是打量了一番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上次在哥伦比亚玩得还开心吗？”米娅边说着边把一份文件交给弗拉基米尔“你们那边商量的如何？现在远征军方面对行动没有什么异议。”

“都什么时候了，远征军团都已经没有编制了，”弗拉基米尔看着文件“这家伙确定是合适的人选？”

“确定，他没有靠山且最近被排挤的厉害，我许诺他配合的话就能让他在西伯利亚研究院获得一个固定职位。”米娅拿出一支烟安在了烟杆上。

“这种人就算是不听话处理起来也方便……”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

“嗯……”米娅点了点头“来一支？”

“不了，话说米娅上校，还记得当时军务部吗？”弗拉基米尔将文件放进了手边的包里。

“都是远征时代的部门了，弗拉基米尔少校你当时是哪个兵团的？”米娅看着窗外的车站随口问到。

“护教军，西伯利亚军团。”弗拉基米尔将枪套的固定扣打开以备不时之需。

“我当时是远征军的，说起来，现在军队里面还是分远征军和护教军两个派系，”米娅掸了掸烟灰“我现在是驻哥伦比亚使馆的武官嘛，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南边的我说了好使，到了北边就得另找代表谈判了。”

“那也好过……”不用说两人都明白什么意思“除了基础部门之外别的部门都分成两派了，可以说好多工作都处于停摆的边缘。”

“你觉得……他们在的什么算盘，”米娅看了看表“我们怎么说也只是高级代理人，很多信息我们一样不知道。”

“你也说了，我们只知道部分信息，只不过比别人更多一些而已，做好手下的事，别的不要想那么多了。”弗拉基米尔耸肩。

“嗯，斯捷奇金要我代他向尼古拉耶维奇将军问好，拜托转达一下，我该走了。”米娅说完就起身下车了，再晚一点列车就要开动了。

目送着列车离开后米娅坐在长椅上一时不想离开，已经到了深秋，西伯利亚全境已经开始降雪，这座车站本来就没什么人流量，站台乘务员注意到了米娅。

“你好小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乘务员上前。

“我刚才搞错车次了，看来今天我来晚了……”米娅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车票。

“今天这个班次不会再经过这个车站了，真遗憾。”乘务员看了一眼车票。

“是啊，没办法了……”米娅起身离开了车站。

刚走出车站，一群人便冲了出来，米娅对此毫不意外。

“堪察加探员，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探员亮出证件。

“请问什么事要我配合调查？”米娅说话间伸出双手配合对方带上了手铐。

探员没有回答，只是将米娅带上了车。

堪察加总部证物室中，值班的卫兵正在无聊地看着报纸，刚刚送进来一件外套，看大小衣服的主人像是高中生之类的。

‘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小鬼要遭罪了。’

卫兵这样想着边接着看报纸了，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了，那人是堪察加行政委员会委员长斯捷奇金的助手公孙朔。卫兵赶紧将报纸塞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证物登记记录摆在了桌子上。

“公孙朔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卫兵赶紧上前。

“没啥事，给你顺便带了点东西。”说罢公孙朔拿出一小瓶伏特加递给卫兵。

“谢谢长官。”卫兵赶紧接过酒放好。

“我先走了。”公孙朔走的时候顺手拿起刚刚入库的那件外套。

“长官慢走。”卫兵没在意刚才公孙朔的小动作，或者说有这瓶酒就足够让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思捷奇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这个时间东西应该送到勘察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公孙朔走进来将一件外套递给了思捷奇金。斯捷奇金拿到外套后上下仔细摸了一遍，最终手停在了衣服左手的袖口，接着他便拿出剪刀剪掉了袖口，衣服的两层布料之间夹着一张被黑色胶带保护着的底片。

“没拿错吧？”公孙朔凑上前来。

“错不了，没有什么人的衣服尺寸这么小。”斯捷奇金点头。

“那上校他……”公孙朔咽了口口水。

“48小时内找不到关键性证据自然会放人的，”斯捷奇金摆开冲洗设备“我安排眼线一直盯着呢，有事的话我随时去捞人。”

“很抱歉给您带来的麻烦，这是我们的失误。”卫兵将米娅送到了一座车站。

“所以说我的外套去哪了？”米娅此时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风衣，衣角拖到了地上。

“很遗憾，米娅武官，您的外套被证物室弄丢了。”卫兵咽了咽口水。

“无所谓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米娅摆了摆手示意卫兵可以走了。

米娅摸了摸风衣的内口袋，夹层中留着一封信件。打开夹层，果然信封上写着思捷奇金的名字，信纸上一个字也没写。

哥伦比亚合众国列克星敦州的外围城区，夜晚，一座运动场中演唱会刚刚结束，乐队正在收拾乐器，维克多被中途叫了下去。维克多的乐队这次能来哥伦比亚办演唱会是有人牵线才能实现的，上个月维克多又收到了那位自称叫阿尔法的千金的信，阿尔法问到维克多愿不愿意来哥伦比亚办一场演唱会，考虑之后维克多最终说服了乐队开始了在哥伦比亚的旅程。不出所料，说明自己愿意并附上了乐队名单之后，维克多不出所料地收到了一封附着支票、签证以及车票的第二封信。

维克多到后台休息室时米娅已经在等着他了。

“好久不见了，这次还顺利吧。”米娅给维克多倒了一杯苏打水。

“话说为什么这次会决定要在哥伦比亚办演唱会？”维克多在米娅对面坐下。

“主要是上次我又留意了一下，其实这里也有很多人听过你们的歌的，所以说，”米娅喝了一口水“我觉得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来这里发展。”

“我也没想到，或者说就算知道我也没办法，”维克多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出境管制这方面挺严的，我们要出境手续得办不少。”

“对了，话说最近联盟内部有人在闹抗议，这事你知道吗？”米娅靠在了沙发上。

“是联盟内的一批学生罢课抗议，要求停止派系斗争，前一阵子政府的基础工作都几乎停摆了，”维克多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好多人都被捕了，现在这件事还在处理，我听朋友说勘察加的好几个部门主管被解职了。”

“你说的停摆是怎么回事？”米娅坐了起来。

“你记得我之前买不到吉他弦的事情吧，”维克多手里拿着杯子双臂挥舞着“那时候就好多生活用品需要凭票购买，我听我朋友说的，其实工厂仓库里面商品都快放不开了……”

“这样……”米娅托着腮点了点头“说起来大概这件事发生了有两个月多了吧？”

“阿尔法，你一直住在哥伦比亚怎么对这些这么清楚？”维克多拿过气泡水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有些之前我老爹的朋友和我们有点联系，”米娅倒了倒气泡水的瓶子，彻底空了“说起来，上面的卫生已经有人打扫了，今天的事情暂时结束了就出去走走吧。”

说罢，米娅伸手要拉维克多从座位里起来，维克多没有多想便抓住了米娅的手。两人从体育馆出发，一路穿过了几处夜市。时间到半夜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座公寓附近，这个时间公路上只有稀疏的车流，米娅手里拎着沿路买的小吃和饮料，她不着急一口气全吃掉，毕竟吃的太饱的话可不方便干事情。

“记得今天演唱的开场曲吗？”维克多突然说到。

“记得，叫……”米娅停下脚步“对，叫渴望改变，这怎么了呢？”

“那是我最近写的新歌，你觉得怎么样。”维克多不自觉看相了北方。

“你可别把它带回联盟里面，这样子堪察加不会放过你的，有必要的话那首歌可以放到一两个月之后在哥伦比亚发行一下，”米娅停下来看着维克多的背影“对了，安那其妈妈那首结尾很合适……”

“联盟……”维克多突然开口打断了米娅“远征结束的时候联盟就已经被判下死刑了……”

米娅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吗？”维克多的语气温和。

“呃，不是，只是我有点意外，”米娅挠了挠头“你有兴趣谈论联盟的历史，我对这件事比较意外。”

“嗯……”维克多接着开始了论述“联盟的存在前提是共同的敌人，也就是北地政府，本来联盟内部不同派系之间的分歧早就足以让联盟分崩离析了，只是在远征胜利前夕左派对右派发起了清算掌握了联盟的主导权，可是两派之间的矛盾本来就是不可调和的。”

“是啊……”米娅只是点了点头“联盟已经走到了改革的十字路口了……另外，我还是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好啊，米娅上校。”维克多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米娅立刻警惕起来。

“我虽然无心参与不死族的聚会但是还是有资格获得入场券的，”维克多耸了耸肩“我在身份登记册里查到了你的信息，或者说我找到了你的照片。”

“那就好解释了……”米娅没有放松警惕但感觉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我疏忽了，忘记先去查查名单。”

“四五十岁对于不死族来说还很年轻，不过说来我其实不比你年轻多少，”维克多得意地接着说到“我出生在第一次远征刚结束的时候。”

“这样……”米娅这下心服口服了。

“不过以你之前的履历看来你不算是个多温柔的人，”维克多直视着米娅的眼镜“你在此前的军事行动中多次表现出漠视生命的态度，这和我真正接触你本人的时候感觉到的截然相反。”

“你想说什么？”米娅有点不耐烦。

“我是说，不如我们就这样完成这次互相欺骗吧，”维克多笑了笑“你继续扮演那位落魄千金，我则接着扮演吟游诗人。”

米娅自嘲地笑了笑“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另外，你很狡猾。”

“是你太傻了，连对方的信息都没有做交叉验证。”维克多敲了敲米娅的头。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公寓的卧室中，米娅安心地卧在维克多怀里睡得正香，随着阳光醒过来的维克多尽量慢地起身保证自己不会把米娅给弄醒，下床时，米娅拽住了他的衣角。四目相对，两人相顾无言，米娅犹豫了一下还是松手了。

“你的名字至少是真的吧……”米娅先开了口。

“这倒是。”维克多走到了咖啡机旁。

“话剧终究还是落幕了对吧……”米娅看着天花板。

“嗯……我没法回答……”维克多将炉子关闭后将开水拿到手边“我和你一样，还太年轻了，比起那些老家伙，我还要去亲眼见证更多，所以……搭个伴吧……”

“不要回避问题，我是认真的。”米娅坐了起来。

“先喝杯咖啡吧，还有，整理一下衣服。”维克多不紧不慢的端着咖啡走到床前。

“所以你这是说同意了？”米娅躲开了维克多的目光。

“嗯……那么你能告诉我接下来西伯利亚联盟里要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吗？”维克多边说话边给米娅递了一杯咖啡。

“抱歉，晚点吧……”米娅接过咖啡捧在手里。

“我只是有了点模糊的猜想，也罢……”维克多摸了摸米娅的头“那我就亲自去见证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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